【那年•归途】－琅琊榜续文（73）【连载】

“长苏这次执意来北境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。”蔺晨将双手拢在袖子里，摇了摇头：“这么多年以来，我知他心之所想，是以一直迁就。但这次，我实在不忍心见他药力耗尽之日气弱力竭，灯灭油尽，魂断北境，所以才出此下策将他送走。虽然没有把握能留住他，但终归是要一试的，但愿能保他一命。若是救得回，自然是皆大欢喜。若是救不回，也少些遗憾。”蔺晨低头看着卫峥：“卫将军，我知道你心里担忧长苏，这里在座的每一个人又何曾没有担忧过他？只是现下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。冰续草本非凡物，医术中所载也仅是寥寥数字，破解之法更是无处可寻。既无案可查，无典可依，便只能摸索逡巡，而结果如何，亦是未知。我所能做的，也仅仅是将长苏送走，远离这个冰寒血光之地，替他做好他未能做的事情。”
“我们就是想知道你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去了，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！”蒙挚急道。
蔺晨摇了摇头：“这是我唯一不能，也不想回答的问题。蒙统帅，你若还认长苏为好友，便还他一个清净。就算你信不过我，总该能信得过寒医荀珍的医术，信得过琅琊阁阁主和林燮元帅的交情吧？何况长苏那里还有一位与静贵妃娘娘有半师之谊的医者，晏大夫也守在他身边，萧景琰……”蔺晨抬眼瞧了瞧蒙挚难看的脸色，停顿了一下：“东宫太子着人送来了几车驾的珍贵药材，药王谷素老谷主也将压箱子底的存货都拿了出来。若是这些都不能留住长苏……”蔺晨闭上眼睛。
“若是留不住……怎么办？”卫峥颤声问道。
蔺晨睁开眼睛，嫣然一笑：“认栽喽。”
四下皆是默然，如此倾力而为，只怕蔺晨筹备的已不是一日两日了，大伙都明白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胜仗，尽快平定北境，或者还有再见到梅长苏的希望。
“好吧，你不肯说，我们也不会再逼迫于你。只是若是有他的消息，还请蔺公子告知。”
蔺晨点了点头：“这个是自然。”
蒙挚沉声道：“现下监军不在，中军之位空缺，我们需要重新部署兵马……”
蔺晨抬起头看着蒙挚：“适才我说过，我会代长苏做他未做完的事情。长苏虽然不在这里了，但我蔺晨还在，所以他的中军之位却不会空缺。”
“你要镇守中军？”蒙挚惊道：“这怎么可能？”
“有什么不可能？”蔺晨扭过头看着他：“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？”
“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……”蒙挚急道。
“我都知道。”蔺晨笑了笑，指了指屋檐：“你们每一次的议事，我都在。”
蒙挚惊愕万分，肃城将军府的守卫何等严密，军情议事时又是众多高手在现场，竟是无一人察觉到蔺晨的存在。
“卫将军，你先起来吧。”蔺晨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卫峥扶了起来。“中军对守将的智计要求极高，要能根据战场瞬息万变的局势随时调配人马。左右两翼兵马统筹，阵法应变，行速极快。翼侧守将需智勇兼并，既需听从中军调令，做整局调整，又能堪破本翼防守弱点，陷阵制敌。因此蒙帅与聂将军一路，守右翼， 拦腰重创中路大军。卫将军与豫津、景睿由左侧突破，据险以抗，断其后路。中军自保严守，为你们赢得足够的时间，最终双面夹击，可对？”
众人听得蔺晨如此说，心下皆是明了，此人看似狂妄，实则聪慧异常，不输梅长苏。